“我唯有一心愿,君上恩泽庇护天下万民,令他们不要流离失所,天下太平,便是最好的赏赐。”尚谨沉吟片刻,“君上若是要赏,便将宫中的角赐予我吧。我素爱酒器之美,三年前季秋筵席,我很是喜欢那一角。”
嬴政探究地看向他,他却十分坦然,这些话并非冠冕堂皇的说辞,而是真心话。
其实他也清楚,能做到这一点的皇帝少之又少,能让大多数人安身立命,已经称得上好皇帝了。
出了咸阳宫主殿,他直奔韩非授课的地方去了。这个时候还没到黄昏,他们应该都还在。
尚谨踏入殿门的时候,与韩非对视一眼,点了点头,韩非便知道一切顺利。
“你一去几个月,总算回来了。”扶苏许久没见他,自然很是想念。
“绕路花了不少时间,总不能直接从邯郸的长城绕进去。”尚谨坐在扶苏身边,看他今天在读些什么。
“赵国如何?”王离则是兴冲冲地询问,家中长辈都在秦赵边境,他总希望能天天听到赵国那边的消息。
“赵已为秦囊中之物。”说着囊中之物,尚谨从佩囊中取出一个小布袋,里面有几颗清洗干净的梨核,“梨子没有带回来,梨核倒是有几个,就是不知种不种得出来。”
王离伸手讨要:“我拿回去种种,说不定就长出来了。”
“你要种家里吗?很多人觉得梨同离,寓意不好。”尚谨有些意外,将布袋递给他。
王离看起来不像是对种树感兴趣的,而且梨树应该撑不起他爬树,没想到王离会主动想要种。
“哪有这么多忌讳啊?我回屋里找个地就种上了。”王离摆摆手,把梨核收起来,“我可不信这些。”
「王离他真的一点都不迷信,其实我还担心种出来不好吃。」
【应该……不至于难吃吧?】
“你们最近学了些什么?我不会落下太多吧?”
“还好,先生说很快能补回来。”扶苏从左手边抽出两卷竹简,放到尚谨案上,这些都是前些日子看完了的。
尚谨却注意到扶苏案上另外一卷竹简:“鬼谷子?”
这不是纵横家的东西吗?
“给王离讲《说难》时,刚巧想到鬼谷子,便拿来了,只讲了第一篇。”
《鬼谷子》深奥,加之纵横家的几个代表人物都死得惨烈,韩非也并未深入,只是讲到说服的艺术时,拓展了一番。